【十年對照 已然成真】與《十年》電影導演/監製伍嘉良、監製蔡廉明對談
- KongED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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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旅隼 |圖:電影《十年》官方圖片
十年前,電影《十年》預示「未來的香港」:語言被規範、自由被壓縮、記憶被消滅。十年後的今天,電影在Edmonton重映,看著銀幕,彷彿在回望自己離開的城市。
對許多海外港人來說,《十年》不止是一部電影,而是一面鏡子,映照出那段從心懷希望走到無奈離散的路。

無心插柳 竟成「預言」
伍嘉良身兼導演和監製兩角。於專訪中表示,作為監製,有了創作概念後,即邀請導演參與、統籌與監督整體方向。他憶述當年出發點很簡單:「2014 年時,我們希望探索如果香港繼續這樣下去,十年後會怎樣?」伍嘉良容讓導演百分百自由創作,《十年》中五個單元各自精彩,又互相呼應。
「我心中有一個宗旨,不是看行不行,而是看對不對。」 - 《十年》〈自焚者〉
「當時眼看香港的政治經濟發展,從天星碼頭事件,到反國教,及後雨傘運動,究竟香港未來的出路會如何?即使前路看似灰暗,仍想去反思、再發聲。電影不在預言,而在提出轉圜的希望和可能。」
「現在回看,十分珍惜當時的創作自由,完全沒自我審查。當時並沒有想到,數年間創作自由瞬間崩塌。過去香港是商業主導,現在就算有資金,影院也不敢放映。變化來得太快,快得令人措手不及。」

十年迴響 超越共鳴
在獲得金像獎提名後,《十年》在香港藝術中心和香港國際電影節放映,六場門票均迅速全部售罄。及後院商以「沒有空間」為理由拒絕上映,遂改以社區放映形式繼續放映。2016年期間,《十年》於各大專院校、社區、團體包場放映,遍地開花。
「那我呢?我是消亡中的,還是活生生的?」- 《十年》〈冬蟬〉
《十年》是低成本製作,多年來一直獲得迴響,伍嘉良表示都是創作團隊意料之外。電影實驗性質很強,寫實地預示香港人權、民主、言論自由受威脅的狀況,令人共鳴。電影預示的都是身處現實的具體掙扎,不論是創作者還是小市民,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:香港的出路在哪裡?
似乎都沒有簡單的答案。

聯合監製蔡廉明(Andrew Choi)於映後線上座談中分享,《十年》許成為不少年輕人的政治啓蒙。這部作品不僅記錄了一個時代的情緒,更象徵著一種醒覺的開始。
十年後世界各地的重映,電影《十年》超越共鳴,更成為離散港人的自我療癒,一次重新整理記憶的過程,帶著那來自共鳴併發的力量繼續走下去。
本土不本土
而作為〈本地蛋〉的導演,伍嘉良表示自2012年《趁還有墟》紀錄片,他一直關心社區和大眾的真實日常,政治經濟的大環境,最終都會影響小市民。〈本地蛋〉以雞蛋為喻,探討「本土」與「身分」的衝突。
「不要人云亦云,要用腦子想!」- 《十年》〈本地蛋〉
於映後線上座談中,觀眾問及「真香港人」集體離散後,「本土」和「香港」的定義。伍嘉良回應究竟是地域上的「本土」,還是文化上的「本土」,這是值得再探討的問題。而每個人心中,都會有不同的解讀與答案。

只要求善 為時未晚
「時勢真惡。你們要求善,不要求惡,就必存活。」《聖經.阿摩司書》 5:13-14
蔡廉明表示:「面對時代崩壞,香港現況比電影預示的更惡劣。電影《十年》帶來對未來的想像,是為時已晚,還是為時未晚?於歷史長河,十年只是很短的時間,但只要我們仍願意求善,那就仍有希望。即使我們已離散不再身處香港,但仍要常存盼望過每一天。」
彩蛋
電影《十年》有兩大彩蛋。伍嘉良笑言:「我事前並不知道〈自焚者〉中有掉蛋一幕,正正呼應〈本地蛋〉的劇情,這可說是周冠威給我的一個驚喜。」
另外,由於製作經費相當有限,各導演與監製在必要時也會親自上陣,於不同場景中客串「臨時演員」。其中,蔡廉明更在〈方言〉中現身演出,觀眾不妨細心尋找他的身影。

後記:都付笑談中
十年光陰流轉,《十年》的創作團隊與觀眾一樣,都帶著屬於自己的流散與傷痕前行。路途縱各異,但心底不曾放下香港我城。伍嘉良與蔡廉明的分享淡淡道來,似乎一切都付笑談中。每一次的放映、每一場討論,都是在替那些失去聲音的人發聲,也在提醒世界香港人曾經奮力爭取過自由,至今仍守護那份堅定信念。
關於《十年》
電影《十年》(103分鐘,粵語劇情片,中英字幕),由5段短篇故事組合而成,是對香港的預言,也是寓言。5位香港年青導演以電影向觀眾提問,關乎我城最核心的問題。每段故事既是獨立,也有細微的關聯,嘗試描述一個灰暗時代中的人性抉擇和掙扎;透過電影,坦白承認我們正面對一個厄困的未來,反思當下。
《十年》5個故事包含:〈浮瓜〉、〈冬蟬〉、〈方言〉、〈自焚者〉、〈本地蛋〉。《十年》為2015年亞洲電影節推介電影,並獲得2016年香港金像獎最佳影片。